平凡日子里的故事散文
。ㄒ唬
幾年前,我還在一家紡織廠做檢驗員。工資幾百,每天騎自行車上下班。
一天下班后,和同事去了水產(chǎn)市場,花了三十元買了些小個螃蟹,大的貴些,沒舍得買。興沖沖騎車回家,經(jīng)過第一個路口的公交車站點,不經(jīng)意看了一眼,站牌下站著一對看似夫妻的人,六十多歲的樣子。只因在人群里多看了這一眼,我被他們給攔下。在男人伸出胳膊攔車時,我急急的攥緊車閘,人快速的從自行車上下來,隨著車子的慣性往前急走了幾步才站穩(wěn)。吃驚的看著兩人,他們各背一個布包,滿臉的焦急和疲憊,穿著還算干凈。女人看著我說了話,她們是來城里找兒子的,兒子在城里工作,好久沒回家也沒個消息,兩人不放心,從老遠的家里出來找兒子,一整天沒吃飯呢,兒子沒找到,身上又沒錢了。
我摸摸兜里僅剩的十元錢遞過去,后悔沒多帶些錢。女人接過錢連聲說謝謝,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。我熱心詢問她們兒子的工作單位和住處,希望能給她們些幫助。女人忙搖頭說不用,他們有地址可以慢慢找。見她們這么說,我沒多想騎車回家了。
晚飯時,我把這事說給丈夫,希望丈夫對我的好心腸贊美幾句,沒想到丈夫冷冷的甩過一句“你不會是遇上騙子了吧?現(xiàn)在這事挺多的!蔽业臒崆樽兂蓺鈵,人咋可以這么冷漠?而后來遇到的事,卻印證了丈夫的話。
事情過去好久,我漸漸忘了這事。搬了新家后,改乘公交車上下班。
一天我去上班,剛剛走下公交車,兩腳著地走了沒幾步,一個上了年歲的'女人跑過來,伸手向我要錢,“給點錢吧,一天沒吃飯了”。我只當車站乞討的人,停下腳步,從錢包里拿出五元錢遞給她,同時看了女人一眼,感覺有些面熟,女人接過錢轉身離開了。我一邊往單位走一邊想在哪里遇到過這女人,猛然想起,她是那個來城里找兒子的人,奇怪她咋會在這里乞討。
我把這事講給同事,她們說也曾遇到過這個女人和她們要錢,不過每次的說法不同,這個女人是個騙子。同事調(diào)侃我兩次遇到這女人真是有緣,都緣于我的樣子太過善良。我只能苦笑,為自己一直糾結沒給她們多些幫助,今日終于解脫。
。ǘ
剛搬來新家第一天,因為東西太多,房間一時沒整理好,養(yǎng)了五年的兩盆茉莉花暫且放在了門口。那可是我的最愛,每年的三月到九月,花開不斷,滿屋幽香。朋友幾次開口想搬走一盆,都未舍得放手。
第二天一早打開房門,發(fā)現(xiàn)花不見了,心里又氣又心疼。每個花盆都有十幾斤重,而除了鄰居,沒人知道我把它們放在了門口。小區(qū)物業(yè)的人不負責清掃樓道,最有可能搬走它們的該是樓里鄰居。
在房間裝修時,住在一樓三號的李嫂和我講,我家對門那對姓楊的夫妻人品不好,愛貪便宜。她家新買的汽車夜里被人劃了十幾道劃痕,又氣又心疼的她整整在樓前罵了一天。丟失的花自然讓我想到是對門夫妻所為。在樓梯口我遇到了被我稱為楊叔的鄰居,故意和他說起花被人偷了,那賊真可惡。楊叔的臉訕訕的,錯開我的話題,轉身進了自己的家。
安頓好新家,丈夫出差去了。留下我和女兒在家。晚飯后陪女兒做功課,屋里的燈突然滅了。面對黑漆漆的房間,我和女兒有些發(fā)毛,走到窗前看對面樓里的人家和左右鄰居的家都亮著燈光。心想不好,樓里住戶家里的電閘統(tǒng)一安裝在樓道里的墻上,我們用電不多,不會發(fā)生斷電事故,該是有人故意拉掉了電閘。想起前幾天丟花時我的態(tài)度,猜想到是誰做的這事。
安慰好女兒,我摸黑走到對門敲開門,懇求楊叔幫我看下電閘,這事本可以找別的鄰居幫忙,但我只能這么做,讓她們挽回面子。
這事過后,我們兩家相安無事好一段日子。突然一天夜里有急促的敲門聲,驚的我和丈夫翻身坐起來,丈夫跳下床奔向門口,聽的是對門楊叔的聲音打開屋門。楊叔的聲音急促發(fā)顫,楊夜里起來上廁所時摔倒了,躺在地上動不了,不停地喊疼,想送去醫(yī)院又不知道咋打120,孩子們又不在身邊。聽楊叔說完,丈夫回屋拿了件衣服穿上,隨楊叔去了他家。我隨后趕過去,丈夫已經(jīng)撥打了120,我們和楊叔一起守在楊嬸身邊,一邊安慰不停呻吟的楊嬸,一邊等120的到來。不知道傷在哪里,我們沒敢挪動楊嬸。
十幾分鐘后,120的車來到了樓下。樓里的其它鄰居被驚醒,大家紛紛來到楊叔的家,七手八腳幫醫(yī)生把楊嬸抬上擔架,送上救護車。丈夫和另一位鄰居主動陪楊叔楊嬸去了醫(yī)院。
那晚之后,我們鄰里關系發(fā)生了變化,。楊嬸出院后常親手做些家常小吃給我們。我們每次外出,家里的鑰匙留給楊嬸,讓她幫忙照看家。彼此信任,相互照顧。遠親不如近鄰,這話我信。
。ㄈ
家里的財政大權在我手里,自然家里的吃喝歸我管。每天在小區(qū)的市場轉上一圈,時間長了對賣菜人有了了解。小區(qū)周邊不少村民在市場賣自己園里的菜,價格公道,菜又新鮮。她們都喜歡我這樣的顧客,不愛討價還價,不看稱上斤兩,說好價錢拿菜走人。
我常買一個五十多歲大姐的菜,她是小區(qū)周邊村里的菜農(nóng)。倒不是她的菜有多特別,每次買菜我們都會聊上幾句,她夸我的樣子文靜,說話和氣,氣質上特別像教師,這話滿足了我極大的虛榮心,自然我成了她的老主顧。
可有件事情傷了我們的和氣。稱好菜,講好價錢,二十元的菜錢,我遞過去一張百元鈔票,等她找錢。大姐一邊和我嘮著嗑,一邊把錢扔進她的錢箱,隨后找我三十元錢,我忙說找錯了錢,大姐立刻沉下臉,肯定的說我給她的是五十元,這下我有些急了,要求她拿過錢箱點下錢,她不肯,我們兩個起了爭執(zhí),這不全是錢的事,我更看重自己的人品,被人誤解可是不能接受。不時有人圍上來看熱鬧,我是又氣又急,又沒辦法證明錢箱里有我的百元鈔票,總不能報案驗指紋,估計警察也不會管這芝麻大的事。只能自認倒霉,告誡自己再不買她的菜。
冤家路窄,讓我們又遇到了。她馱了滿滿兩筐西紅柿,在進入市場的拐角處摔倒了,人被壓在車子下面動彈不得。我恰好去市場買菜經(jīng)過那里,沒有猶豫,我跑過去費力地扶起自行車,看她慢慢站起來,撣撣身上的土,不好意思的對我笑笑,接過車把,穩(wěn)住車子,騰出一只手從筐里撿出最好的西紅柿往我的手里塞。我沒去接,倒不是那次的事心里還有疙瘩,我知道她也不容易。這樣的事誰遇上都會扶她起來。
我們誰都沒在提錢的事,不過每次我去市場買菜大姐都追著送我菜,倒讓我過意不去。只能依舊在她那里買菜。錢的事一定算清,不在有絲毫馬乎。
平凡的日子,有喜有憂,有這樣那樣的不如意,但平凡中總有幸福在里面,你說是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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