鄰居的抒情散文
半個多月沒有回合肥的家了;氐郊抑校蜷_臥室的窗簾,拉開窗戶,猛然發(fā)現(xiàn)在窗戶與窗柵之間的窗臺上竟然有一只漂亮的小鳥、臥在簡易的巢里孵鳥,一動不動,鎮(zhèn)定地與我對視著,眼神里不僅沒有絲毫的畏懼感,甚至對我的出現(xiàn)很是不以為然。
這個不速來客學名叫珠頸斑鳩,我們當?shù)亟小八闭渲榘,是因“她”的寬闊的黑色后頸上布滿美麗的白色細小斑點,形似珍珠而得名。但是,盡管你美麗漂亮,也不能不征得主人的同意就擅自闖入別人的生活當中,武斷地“寄我籬下”搭窩建家,弄臟了我的窗臺,還心安理得。
“她”把“家”安置到我的家,強行與我為鄰,是對我的權(quán)力的蔑視和產(chǎn)權(quán)的侵犯,這在人與人之間是絕對不可以的,至少要和“她”理論一番,要不就反映給物業(yè)讓他們出面調(diào)解,再不行就告訴城管這是違章建筑,實在不行就訴述法律打官司?磥砩鲜龅霓k法顯然不行,唯一有效的就是強行驅(qū)逐“她”,但是我壓根就沒有往這方面想。
“她”的行為讓我猝不及防,心理失衡,但抱怨歸抱怨,心里還是由衷地歡迎“她”的眷顧,便小心翼翼推上窗戶,輕輕地合上了窗簾,生怕驚嚇了這位鄰居。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,我才用手機給“她”拍了一張照片,也許這也是“她”一生中唯一的照片。
在蕓蕓泱泱的人世間,“她”選擇了我家——距地面70多米高的窗臺上,把自己置于我伸手就能被抓的環(huán)境里,而且在這里筑巢繁衍后代,簡直就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子女置于我的隨心所欲之下!八睕]有感到危險?她為什么選擇了這個小區(qū)?為什么選擇了這幢樓?為什么偏偏又選中了我的家?是偶然還是必然?也許“她”當時可能什么都沒有考慮,什么都沒有想,就憑感覺把家落在這里,也不想知道后來會是什么樣。一連串的問號折磨著我,我百思不得其解。假如能夠和“她”交流,我一定要問出一個所以然來。
“她”把家置于我的屋檐下,這是一種什么樣的信任?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托付?冥冥中我覺得“她”在給我傳遞一個我暫時還說不上來的信息,這是一種不可言說的天意,是一種不是人人都可得到的天賜,是一種踏破鐵鞋覓之不得的天緣,是上天的安排,是神明的意思,是修來的福分,我感到了自己的責任,我一定要善待它。
由于有了這個鄰居家庭,我改變了我的生活習慣,于是我決定從此不再打開這扇窗子,不再拉開窗簾,創(chuàng)造一個靜謐和諧的氛圍,只要“她”樂意,住到什么時候都可以,房租水電費物業(yè)費全免,直到“她”另有新居。
因為珍珠斑也是一夫一妻制,一年繁殖二到三次,要孵化15到18天小鳥才會破殼而出,再喂養(yǎng)兩星期,小鳥就必須離巢。這期間孵蛋、養(yǎng)育小鳥則是由小夫妻倆輪流照料,十分辛苦。為了減少這對夫婦的`勞頓和給他們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照顧,F(xiàn)在每我周日要回到合肥家中一次,通過陽臺關(guān)注這個家庭的變化,并在陽臺上放一些稻谷、玉米,再放上一盆水,供它們充饑解渴,祈禱著它們的小寶寶早日來到這個世上。
我們這一代人和“她”筑巢的選擇有著相似之處。我們當初能夠謀得一份工作十分不易,參加工作就是為了一個飯碗,沒有選擇的余地,沒有想過將來會是什么樣,沒有想到以后會發(fā)生什么變化,就這樣把自己一生托付給了這個企業(yè),把自己最好的年華交給了崗位,把自己的小家寄在企業(yè)大家的屋檐之下,甚至子孫三代都在一個單位上班,靠自己的誠實勞動養(yǎng)家糊口,盼望的最好的結(jié)果就是得到企業(yè)的善待,平安退休,這就足以證明自己當初為什么這樣選擇和選擇的理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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